红烧白月光🌙余量

【纬钧】琥珀(上)

* 木偶杀人案背景,纬医生x甄律师


*私设甄律师并没有绝症,纬爹是心理医生,有一点点(不知道算不算)黑化。一切OOC属于我,勿上升。


*甄律师实在是太太太让我意难平了所以我要他活着还要给他发男朋友!!之前没写过名学同人and一切专业知识都是瞎掰,有什么到不到的请大家就看个乐就好了!!!



正文:


 

“黑夜转动它那看不见的轮子,你在我身边纯洁如一只入睡的琥珀。”

 

——廖一梅《琥珀》

 

 

 

01

 

“我做错了一件事。在十五年前。”

 

 

02

 

周峻纬很少“同情”谁。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他深知,心理医生在准确分析病人心理的同时,必须同时具有足够的抽离能力,才能真正做好这种工作,不至于被过量的“负能量”所影响。

 

而他,也凭借着这样的能力,成功帮助了很多病人,成为远近闻名的心理医生,刚过三十就靠着自己的口碑和人脉独立开了家诊所。他相貌生得阳光亲切,业务能力又强,还经常参与各类公益活动,因此,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尤其是那些有抑郁症或抑郁倾向的患者,都愿意跟他倾诉自己的苦闷。跟这一类人接触得多了,周峻纬渐渐发现,他们往往是社会中相对弱势、柔顺、善良的那类人;而真正的恶人,却很少受到心理折磨的“惩罚”。

 

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不公平。

 

好在他是心理医生,他有足够的能力调节和消化自己的情绪。他擅长一些发泄型的对抗运动,比如拳击;也热爱放松休闲的观赏型运动,比如马术。

 

所以,MG城初雪的那一天,他在马场第一次遇到甄律师。

 

 

03

 

抑郁症患者或许可以很好地隐藏在普通人群里,但却逃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单手握着鼻烟壶、望着马场发愣的男人时,就知道他有很重很重的心事。

 

那个男人其实长得很好看,或者说……很温柔。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是柔软的,小心翼翼包裹起了所有可能伤人的棱角。可他的公文包上却印着一枚显眼的logo,周峻纬知道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是一家有名的律所。

 

这个人是律师?小周医生不由得浅浅蹙起眉来,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专业了。他接触过的律师都是看起来就很有攻击性的那种,连焦虑都焦虑得夹枪带棒。而眼前这人温润得像一枚晶莹剔透的琥珀,在阳光下,被笼罩上一层温暖又柔和的光。

 

可是这样美好的人,却被虫蚁噬心。

 

向来不是很爱管闲事的周医生鬼使神差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04

 

“我姓……齐。”甄律师面对有些突然的搭讪,下意识抿了下唇,随口编了个假名,下意识把公文包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是个律师。”

 

周峻纬眨眨眼,勾起嘴角,一眼看穿了这枚透明的珍宝:“你说谎了。”

 

甄律师这才有些惊奇地抬眼认真地看了看他,这一看目光就有些错不开。空白了几秒钟之后,律师才想起为自己辩护:“没有,我……”

 

“能理解,很多人为了保护隐私都会选择编造一个假身份。”周峻纬贴着他的腿,在他身边坐下,前倾身子往他那边靠过去,压低声音道,“可是下意识回避自己的真实姓名,代表了你潜意识中对自己的否定。”

 

甄律师下意识睁大了眼睛,抿紧唇,琥珀色的瞳仁中映出渐渐收缩的瞳孔。周峻纬从骑装的贴身口袋里摸出名片夹,弹开抽了一张名片出来:“我是心理医生,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

 

 

05

 

甄律师其实不知道自己有抑郁症——在正式进入周峻纬的诊疗室前。

 

他近几年来都时常失眠、乏力,而且还容易感冒生病,抵抗力变差。他能感觉到不舒服,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同一种“病”所导致的。他意识到自己最近也越来越喜欢晒太阳,在黑暗的地方就觉得说不出的阴冷难受。而在黑夜中辗转反侧时,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到……死。

 

想到叔叔的死,想到那个“凶手”的死,想到郝花的死……

 

然后他就会难过得蜷缩起身体,心脏被捏住一样难受。他会想到自己的死亡,闭上眼他看到自己像僵硬的木偶一样,被绳索吊着,在烈火中被焚烧。紧接着他头痛欲裂,几乎要呼吸不到空气,时常会忍不住大声地哭号出来,又骤然停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每个晚上只能在这样的循环混乱中,彻夜难眠地熬到天亮。

 

“这是一种病。能治。能治好。”换上白大褂的周峻纬比那天在马场遇见时,仿佛更多了层专业理性的光芒加持,听完他讲的所有症状后,相当笃定地承诺道:“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把你觉得纠结的那件事情讲给我听。”

 

甄律师面对着被打了分的测评表,沉默了很长时间。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病。”他问,“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报应?”

 

 

06

 

 

如果报应那么灵敏,那还要警察干嘛呢?道理是谁都懂的,可道理治不了病。

 

“我做错了一件事。”甄律师终于开口,“在十五年前。”

 

他望向窗外,寒风枯树,天地一片苍茫。他看着远处铅灰色的云,艰难地吐露了自己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在一场官司中,我冤死了人……而且不止一个。”

 

整个故事其实周峻纬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木偶之家案曾轰动整个MG城,要调查并非难事。只不过他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当年的律师现在看起来依然如此年轻。他沉思了片刻,问:“所以你现在知道当年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甄律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当年只是个孩子,现在又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而且我……”他说着就感觉有些上不来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鼻烟壶,抵着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又停顿了很久,才闭着眼睛道:“而且我没有勇气去面对。”

 

“我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顿了片刻他又重复了一遍,苦笑着摇摇头道,“两条人命,我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也许,我真的应该遭报应。”

 

“程序上讲,律师只有举证的责任,核证的责任在于法官和辩护方。所以从逻辑上来讲,你在这起案子里并不存在过失。”周峻纬注意到他正往牛角尖里扎,于是立刻从理性逻辑入手,试图引导他往好处想。但甄律师只是颓然摇摇头,垂着眼睛喃喃道:“你不懂……有两个无辜的人因你而死,你不懂那种……被负罪感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

 

小周医生下意识皱起眉来,沉吟了片刻,又换了个角度建议道:“或许你可以为他们的子女做一些补偿。”甄律师点点头,应道:“我一直在留意他们的消息。事实上我现在,就只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做完,等我找到了叔叔的继承人,把他的遗产稳妥地交到他手上后……我会公开这一切,然后……”

 

周峻纬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异常——当人把自己现在做的事定义为“最后一件”时,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点。他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岔开话题试图激起他的积极情绪:“那你其他的亲人或朋友呢?你可以试着先跟他们讲一讲这件事情,这有助于缓解你的负罪感和焦虑。”

 

甄律师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他吸着他的鼻烟,没有再说什么,但周峻纬已经猜到了答案。

 

 

07

 

甄律师走后,心理医生的心理开始不平衡。

 

问题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受折磨的总是这些善良的好人?而真正作恶的人呢?真正的恶人正逍遥法外,哪怕有确凿的证据,依然无可奈何。

 

周峻纬感到一种无力的愤怒,像一个真空的黑色漩涡,在他心底无声地塌陷下去。

 

他去打拳击,去跑马,折腾了两天,依然无法消减心中的这份矛盾。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忧郁的律师会让他产生这么强烈的同情,而且他觉得,如果不为他真正做点什么,他会非常、非常不安。

 

是的,他想要做点什么。他想纾解那个人的心结,想遏止他一心求死的想法,更想让恶人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他想解救这块美丽的琥珀。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善良纯净的一颗心,不应该有一个丑恶的虫子居住其中,让他如此痛苦、自责,恨不得毁灭掉自己。

 

 

他要救他。于是,很快便有了计划。

 

 

08

 

有了甄律师提供的信息,查清案子并没有那么难,周峻纬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甄木偶身上。而调查的过程中,他也很快发现了甄律师一直在默默留意的人——那个被冤死的男人的儿子,和那个女仆的女儿。对于心中本就有仇恨的人来说,只需要心理医生貌似无意地轻轻一推,手刃仇人的想法就立刻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而最后一步,就是要把他们聚集到一起,让他们有动手的机会,所以周医生在一次诊疗中跟律师提出,要不要在把古堡交给继承人之前,先翻修一下。

 

于是一切顺利进行。

 

周峻纬想到了鬼花匠或许会对包括甄律师在内的所有仇人下手,为防万一,他为鬼花匠提供了“有毒”的花。然后在最后一天,周峻纬分别给甄木偶和鬼花匠打了电话,这才让女孩“恰巧”看到了甄木偶偷偷倒掉鸡汤的那一幕,于是,杀心顿起。

 

女孩从小在古堡长大,不管是环境还是传说,她都太熟悉了。这个作案手法,她其实也一早就已经谋划好。她顺利地杀死了甄木偶,吊起他的双手,拍下视频,然后晚上七点打破了玻璃,回到自己的花房,若无其事地挽着木匠,出现在大家面前。

 

 

周峻纬坐在自己的诊所里,有意无意地转着笔,梳理着方案里的每一个细节。晚上七点的钟声响起,鸥探长带着助理来到了木偶之家古堡,他想,这一次,恶人的死,女孩的复仇,应该能松下甄律师心口的那块大石头了。

 

然而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却铃铃铃地响起来。

 

他猛地一惊,抓起听筒,甄律师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周医生,你知不知道,该如何通过心理暗示,让一个无神论者……相信木偶能杀人?”

 

 

09

 

周峻纬脑子一片空白,冷汗一下子从各个毛孔里飚了出来。

 

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甄律师会碰巧发现鬼花匠是凶手;他更没有想到,他要不顾一切地为她隐瞒下杀人的事实,甚至要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

 

因果竟以如此奇异的方式循环了回来。他这样的一个无神论者,在这一刻几乎都要相信报应了。

 

周峻纬答不出话来,舌头发僵,大脑飞速转着但根本不知道在转些什么。这时候甄律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如既往地平和,甚至还带着几分温暖笑意似的:“比如……再出一起相似的案子,在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里,她……是不是就不得不信了?”

 

“不!你……你别乱来!”周峻纬几乎是下意识站了起来,方寸全乱,捏着电话听筒的手微微发抖,“你不要……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说……真相是一定会被查出来的!你不可能掩盖得住!你……你得活着啊,你活着才能保护她,对不对?你活着还可以帮她打官司,帮她辩护,你死了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甄律师在那边沉默了一阵,他握着听筒,看着柴垛旁的麻绳出神。壁炉早已熄灭,房间正中的冰块渐渐融化,冷意一点一滴地从脚底沁上来。他闭上眼,眼前是写满血字的墙壁,和在烈火中挣扎哭泣的女人。他眼眶发胀,鼻子发酸,终于再也忍不住似的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可我觉得……好难……”

 

活着难。活着就是折磨。活着就是负罪。唯有死亡是真正的解脱。甄律师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不去这样想,他爬上壁炉,站在离地三尺的地方,一手握着电话听筒,垂着眼睛往下看,感到一阵缺氧般的眩晕。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时,能选择如何终结自己的生命……可能也是一种幸福。”甄律师喃喃道,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周医生,谢谢你……我感激你在这段日子里对我的帮助,只是我……我实在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等等!”周峻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是我做的!是我诱导她去杀人的!你让她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是我!”

 

 

 

10

 

甄律师觉得整个世界都彻底静止不动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是我诱导她去杀人的,所以她不会被判重刑,主犯是我。”周峻纬的呼吸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急促,“你不要……你先好好坐下听我讲,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包括让你翻修古堡,包括……让鬼花匠动手杀了甄木偶。”

 

“你怎么知道……”甄律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脱力般慢慢蹲下来,冷汗涔涔地扶着壁炉烟囱跌坐下来,“你……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真的是你安排了这一切?”

 

“是我。”周峻纬一口认下来,“连鸥探长都是我找来的,是我发了匿名信,让她去调查木偶之家。”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些?”甄律师完全懵了,无比迷茫地扶着额头用力搓了搓,“难不成……你是那个女仆的什么人吗?”

 

“我是为了你。”周峻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想让你真正放下那些负罪感,我想让真正的罪人受到惩罚。”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道:“而且,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你说所有人都不关心你的死活——不,不是这样。至少有我,至少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可……为什么?”甄律师简直比刚才更懵了,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中的幻觉,“你为什么……为了我做这样的事?”

 

周峻纬在电话的另一边咬着嘴唇沉默了一阵,下意识用手心捂住自己发烫的脸,眼一闭心一横,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喜欢你。”

 

 

 

11

 

甄律师凝固。

 

甄律师沉默。

 

甄律师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放开。

 

好像不是幻听。

 

是真的。

 

 

甄律师缓缓地从壁炉上滑下来,坐在地上,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需要吃药了。

 

 


- TBC -



=====分割线=====


啊,走剧情好难……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写出小齐哥和纬爹的美55555


但是纬医生被我写得如同开挂……不要问为什么纬爹啥都能查到,不想当侦探的心理医生不是好骑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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