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军烨AU】邶风【十四】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十四】=====


转日便是年关跟前,腊月二十八,宫中一早便颁下了册立有苏氏部族首领之女为美人的玉诏。阖宫皆来礼贺,寿仙宫那位却只打发婢子出来受了贺礼,除东西宫娘娘到时有苏氏出来拜见,随即便客气遣客外,其余娘娘更是连这位美人的面都未见到。

有苏外不见客,内里却实有苦衷。只因公子烨从迁入寿仙宫后,不知是一路牛车颠簸还是这寿仙宫地气不如辛王寝宫,晨起方退了些的高热竟又卷土重来,且气象异常凶险。有苏虽略通医术,但却也算不得精湛技艺,只得按着旧方用药,并从外间扫些冰雪,用绸巾裹了与他减热。

午后,一名巫医奉玉诏入寿仙宫,说是有苏美人报身体有恙,前来诊治。有苏淇心领神会,忙领了巫医入内殿。那巫医切过脉后焚药书祷告,颂祝一番,随即以焚药之火炙了公子烨腰间胸口几处。公子烨原本闭汗不出,只是喃喃呓语,高热惊人,无法发散,这药火一炙,却是猛地咳了一大通,汗浆顷刻从额上渗出,呻吟几声,又彻底昏死过去。

巫医并未久留,授了有苏淇炭火药枝便及离去。有苏淇依他吩咐,将炭火烧起,以熬煮药汤遍涂公子烨周身,放入诸炭炉中间将人加以炙烤。熏烤之下,公子烨周身孔隙皆开,汗液汨汨而出,又被炭火尽数炙干。有苏淇依那巫医吩咐,半个时辰便喂一罐清水,如此,将近黄昏之际,公子烨高热已然退了大半,只是人仍在昏睡。

暮色四合之际,与众王亲侯爵周旋整日的辛王方辇至寿仙宫。有苏淇将白日里情状大致说了,辛王听罢点点头,让她先退下歇息了。

辛王独自用过晚膳后,月上西稍,临寝时分,公子烨方才悠悠转醒。辛王原在看着一份甲文,见他眼睛略略张开,不由往他身前坐了坐,伸手探探他热度,问:“醒了?”

公子烨见他,复又闭目,偏过头去。

“饮水。”辛王将金匙送至他口边。意料之中的,公子烨一动不动,眼睫却颤个不停。

“又想挨打是不是?”辛王语调危险地上扬,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紧实的臀。

“你……”公子烨心底到底是有些怕他,不由睁了双眼怒瞪他。辛王乘势用金匙将他唇撬开了,将水倾了进去。

第一口咽了,后面便不用多费力气,公子烨喉间自是焦渴,乖乖将一碗水尽数吞了。辛王轻轻抹去他唇边水珠,问:“发梦了?”

公子烨抿了唇不语。

“梦到孤了?”辛王将他抱坐在自己怀中,他后背全是粘腻汗渍,辛王也不在意。

“生气了?”辛王伸手掐掐那故意别过去的脸,轻笑道:“孤还以为,你病了这一半日,已反思好自己错处了呢。”

“我错便错在……不该,不该信你精巧言辞……以为……”公子烨目中又乍然含泪,将头更偏了偏,强自压抑哽咽道:“臣该多谢大王,为打磨我这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耗费这许多心力……”

辛王心中暗笑,只觉这直纯脾气煞是可爱,却也着实令人头痛。他初见他跪于雪地中冻得人事不知时,自是担心痛惜方寸大乱,如今两日过去,他一早便已理清说辞。他将这手长腿长的少年往怀里又抱了抱,右手刚好覆上他臀道:“爱卿一向明理,如今为孤惹了如此麻烦,竟无丝毫悔改之心?”

公子烨索性不再言语,只紧紧抿了唇。

“宫中早有闲言,王后却从未就此发挥,你也不想想是何故。”辛王耐着性子低声絮絮道:“她日夜翘首以盼,便是你先冒然出错,她既为后,自是可借机肆意朋煽,到时候,那难听之语,比之今日,必是千万倍计。”

辛王拍拍他臀,又道:“孤一年难得清闲,年关下本可休养几天……被你朝阳宫一闹,孤这两日成日顾着你的事了,东侯,启王,巫咸太史……真是休朝都不得安宁……闯宫冲撞是多大的事,只罚你跪思已是徇私开恩,你还委屈了?”

“大王……”公子烨强自挣动数下,却被辛王轻易制住,沉声道:“孤知爱卿心中所想,无外是自觉受人摆布,心有不甘,一腔衷情,却屡被轻负,北侯如此,北地众民如此,爱卿以为,孤亦是如此,只将你作棋子看待,于你喜怒伤痛,全然不放于心上。”

公子烨闻言立时僵了身子,紧紧闭着的眼睛也不禁泛了水意,却只觉一阵掌风,臀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随之,只听头顶声音凌厉道:“你拖了那婢子闯宫时,可有想过孤之处境!若说利用,你几次三番为北侯脱罪,让孤赦你族人,难道不是利用孤待你之心?”

“我……我为族人请命是从质子之责,至于那日……那日……你不知道她们言语如何恶毒,我……我明明没有……”

辛王冷笑:“言语恶毒,你便拖了人来逼得孤当面处置,你便不想如此一闹便坐实了宠嬖之名,即便你问心无愧,阖宫之中又有何清誉可言!”

公子烨强挣着攀着他肩膀坐起来,怒道:“自你将我拉入内殿那日起,我便已无清誉可言!你口口声声责问我,不过是将罪责推到我名上,以维你帝王之尊。我竟妄信……帝王能有甚真情实意……其实你待我好,待我不好……不过都是为了你的帝位!反之,为了平衡各方,你也一样……会待旁人如此亲厚……”

辛王刚要开口,听了最末一句,心中却漾起丝丝涟漪。他不由动了动酸痛臂膀,仍是沉声问:“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公子烨口快,语声落地方觉又入了圈套,不由面上一红,道:“不……不是这事……我,我……我只是受不得你……面前柔情款款,入了旁人宫中便翻脸无情……”

“那你想孤如何处置?气帮你出了,你闯了天大的祸孤亦于群臣之前帮你圆了,要不要连王后一起废黜,直接立你为后啊?”辛王语气颇有责难之意,手下掐了掐臀尖软肉,恨恨道:“行事冒失,便不肯多想一刻,有火气便发。孤若无心,早将你弃于王后宫前,再不要你了。”

眼见公子烨双目眼神骤变,辛王心下不忍,急忙顺他脊背安抚道:“方才说笑。孤不过是要你好好思过,以后遇事,好好动些心思。此事,若你日后挑个寻常日子,孤在朝阳时,你入来闹上一番,你要如何便如何,旁人不知,孤亦不惧王后肆意诽言;又或者,当日筵席之上,你只消编排几句逆反之言,只说是婢子所言,她难道还能当堂辩驳不成?如此,连王后都不得不认。你生生一闹乃是下下之策,明明有理,却也尽失先机了。”

公子烨垂头不语,半晌,方闷闷道:“我……我知错了……下次不再莽撞了……”

辛王正暗自松一口气,便听那闷闷语声又道:“那你为讨王后欢心,差点冻死我……”

辛王叹气,温言道:“孤不是差人送去貂绒獭帽,还特意提点你几句。是你自己非要置气……”

怀中之人却是狠狠推他胸口径自坐起:“总之你总有说辞!就不管人家心里如何难过!”

辛王却是肃容扳过他下颌道:“初时爱卿言说,大好男儿不愿委身人下作女儿态,如今却怎地不讲情理一味撒痴?”辛王双手搂了他腰,正色问道:“爱卿若甘为榻上宠媵,孤自只管将爱卿锁了,百般呵护,何必为你筹谋至此?孤予你廷职,同你述说朝事,是盼你日后为孤刀戈,守土开疆,你若连这点委屈都忍不得,可当真白费孤一腔心血。”

公子烨唇角抽动数下,欲言又止,最终狠狠掐拧辛王胸口一把,气闷道:“话都被你堵了,我不说了!”说着推开他手臂,伏在榻上怏怏不语。辛王大笑一声,将水往他跟前略略一推:“朝事纷扰繁杂,且在孤掌控之中。若孤一眼言出,连你都有反驳机会,孤不如早早退位,让回王兄算了。”

 

一番唇舌争斗甚是耗费力气,末了公子烨已无力言语,夜间又发起热来。辛王召了有苏淇进殿服侍汤药,公子烨闻听她是辛王新册后妃,脸色自是又差上一重。辛王观他拈酸品酢尚不自知,只觉观之如饴,也不与他明说有苏身份,只在一旁托腮看他自己闷闷生气。倒是有苏淇,无论公子如何冷待刁难都不着恼,尽心尽力,倒使得辛王对这女子看重不少。

“你病了这一两日,外间流言不少,东侯那边自是不安分,朝中,启王也伺机踩上一踩。”有苏淇退下后,辛王卧在他身侧,道:“律典未修,男子终无名份,故而宠嬖祸国这罪名,总要有人为你担起来。”

公子烨闭目冷笑:“谁知是不是你看人家美貌一时兴起……反正你总能说通……”

辛王笑意更盛,一手搂了他腰低声道:“爱卿可知,孤朝中有太师文卿,一是战历显赫功震朝野,为人所知,二来,便是惧妇惧得出名,这些年,连个媵妾都不敢纳……孤早些年,还觉得这事太不成话,着蓉妹去提点了文夫人几句,转日文卿便来与孤说和,惧得那是一个心甘情愿……”他手上摩挲他腰侧,在他耳边吐气道:“孤原倒不知,观自家夫人拈酸,亦是人间一乐事。”

辛王本是调笑之意,不想公子烨闻言却彻底冷了脸:“自然是乐事,你夫人拈酸便要罚旁人跪夜,大王喜欢看,臣再出去跪一夜便是。”

辛王知他年少气盛,哪那么容易气平,只得耐了性子柔声道:“好好好,孤方才言语有失……总之你今后尽管将有苏氏当你贴身侍奴,也省得……北地来的人,孤终究不大放心。”

公子烨头脑昏沉,不由不耐地皱了眉头,一言不发地将脸窝入臂弯。绸质里衣领间露出一段柔滑脖颈,辛王不由伸手反复摩挲那象牙般细腻质地,一时间下身竟也起了些反应。两人身躯相贴,这边微一勃发,公子烨立时惊而坐起,狠狠搡他一把:“你别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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