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凌赵】两个医生的同居史【二十七】

凌远长长呼了口气,温热的呼吸喷在赵启平颈间。小赵医生手不老实,修长的手指插进凌远浓密的发间,捻着被发胶粘得打绺的硬发:“我真的没有父母,我没骗你。”


凌远抚他脊背,帮他解开手上的束缚:“今天不说这个,先睡一会儿吧,改天咱慢慢说。”


“睡什么呀天都快亮了……”小赵医生打了个呵欠,“再过俩小时上班去了,你累了就闭上眼睛听我说,两句话的事儿。”


凌远轻轻吁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小医生抱在怀里。


“生我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同性恋。用现在的话说,他们算……形婚吧。”赵启平舒展了身子,枕着凌远的胳膊道:“我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有一个爱人,但是那个年代嘛,家里死活不同意。我爷爷……据说是个军人,后来下落不明,所以我奶奶无论如何都想给爷爷家延续香火,逼我爸生个儿子出来。母子俩吵架,奶奶被气瘫了。他没有办法,不得不结了婚,有了我。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赵启平抿了下唇,继续道:“后来我妈也走了,据说是出国了。一个爷爷把我带大,据说他祖上跟我祖上是有什么亲缘的,所以他就一直留在祖宅照看我……大约三年级左右吧,我就开始寄宿了。他们给我的名字开了个户头,每个月会有人给我转一笔钱,一直转到十八岁。”


凌远听得心里发紧,手不自觉地紧紧扣上他肩:“启平……”


“高中时,我喜欢上了一个……班里的男生。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他表了白,他没答应,转头就告诉了别人。两天之后,全班人都知道我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了。”赵启平挑了嘴角笑,悠悠道:“可能是我从小就没人管,想的比别人多,早就给自己留好后路。老师听说了这事儿,来问我,我反咬了他一口,说他诬陷我。我故事编的不错,大家都信了。他名声就坏了,高三前被迫转了学。”


凌远的手僵在赵启平的肩上。小赵医生深吸一口气,轻声笑道:“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揭皮见骨,面对真实的自己还真需要点儿勇气。就像剖开肚皮,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见到自己的心肝肚肺。”


凌远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涩:“其实这事儿也……这也不全是你的错,那个男孩子,也不应该跟别人讲的。”


赵启平摇头:“不客观。”


凌远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还是安慰道:“年轻的时候……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小孩子嘛,只想着保护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赵启平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睛道:“是啊,保护自己。利己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了,为了自己,一个人无论做出什么事来,别人也是说不得的。所以我……也从来没怨恨过他们。”赵启平贪婪地呼吸着凌远身上淡淡的佛手柑香气,喃喃道:“我后来听说过,我生父当年的事,他和他的情人在边境插队,生生死死,刻骨铭心的爱情,听得我都要被感动了。”赵启平短促地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在凌远的后背上划着圈,“其实,在医院那么多年,咱们早都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自己的执着,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一切。就像奶奶爱着爷爷,我的生父爱他的爱人……所以我也没有多可怜,只是恰巧被他们游离在外,没有人顾得上爱我而已。”


凌远心脏一阵抽疼,但千头万绪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后来,都没有找过他们?”


赵启平摇头:“没有意义。我只听说,后来他的爱人得了重病,他就变卖了所有资产陪他出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凌远眉心微微蹙起。三十几年前,中国社会中同性恋的生存处境有多艰难,他能想象到。即使在开放了很多的今天,同性性关系仍被视作异类,网络上漫天的恶毒谩骂,只不过是三十年前街面坊间流言蜚语的缩影。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


“嘘……”凌远正想得出神,一根手指轻轻压在他唇上:“不要怜悯他,也不要埋怨他,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能权当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凌远眉头又皱起来:“可是他毕竟是……”


“远哥,寻找父母的执着来自于人探究本源的欲望。灵魂太沉重,背负着着那么多杀孽与罪恶,所以人们才愿意把灵魂交给上帝,让神来承担人的原罪。可我知道那是假的。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承担任何责任,当然,我对他也没有任何义务。”赵启平扎到凌远的肩窝里,调整了一下呼吸道:“远哥,你真的不用心疼我。那么多孤儿,那么多见不到父母的留守儿童,连被狼养大的孩子都能活的好好的,我也活的好好的。我们今后……就当从来没提过这事吧。”


凌远轻轻咬着自己嘴唇内侧,铁锈味顺着舌尖丝丝缕缕的蔓延开,他紧紧抿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太笨,他不会像小赵医生开导他一样,说出一套一套的道理。他连一句像样的浪漫情话都不会说,他除了紧紧地抱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赵启平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圈着他腰的手几乎要勒得他喘不过气。他也紧紧地回抱着凌远,把下巴搁在凌远肩上。


看着窗外泛起的朝霞,他忽然鼻子发酸。


他死死咬着嘴唇,那些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渴望,此时不知怎地,忽然就忍不下去了。他记忆里有一个模糊的暗影,暴雨倾盆的夏日午后,他犯了个错,罚站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老师生气又鄙夷地看他一眼,没有骂他,就那么走了。


他没有家长可请,老师不愿意费心去约束一个没人在乎的孩子。记忆里那个晦暗潮湿的走廊出现在每一个难眠的夜里,幼小的孩子在黑暗中凝视着窗帘和衣柜的暗影,神不答应他,鬼也不答应他。太多次叩问没有回应。太多次挣扎无疾而终。赵启平渐渐地不再向这个世界提出任何要求,他真的再也,再也不想被命运冷眼相待,漠视而过。


“启平?”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回过神来发现两行泪水已经顺着鼻翼滑到唇边,滑到下颌,滑下凌远的肩头。


“启平,你别别别哭……”凌远有些慌,赶紧把他放回床上。赵启平胡乱抹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吸了一下鼻子道:“天亮了,咱们该……”


“启平。”凌远双手按着他肩把他摁在床上,双膝分开牢牢钳住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个,我……我这个人不大会安慰人,你也知道。所以……我就直说了。”凌院长低咳了一声又舔了舔唇,认真又有些生涩道:“我……无法抹去那些陈旧岁月带给你的伤害,也不能一下子就纾解你心中这堵了二十多年的心结。但是我凌远,我愿意尽一个凡人的微薄所能,用我余生的所有时光来爱你,保护你,连同那些曾缺席你生命的亲情爱情,一齐补回来。”


窗外朝霞漫天,小赵医生的耳朵红成火炉里的炭:“你……你从哪个世纪的言情剧里看来的段子……”


凌远笑弯了眼睛,眼波中流淌出温柔的橘色:“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表白过,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凌远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颧骨,“我爱你,启平。”


这回朝霞烧上了面颊,小赵医生翻个身往床下蹭:“我我我要去洗澡了!”


凌院长爪子一扒拉就把急于逃跑的小兔子捞回来:“跑什么跑,刚玩儿那么疯都没见你你羞成这样……”


“你滚!”赵启平恼羞成怒地狠狠掐了他一下:“我……我我我,我……”


凌远笑起来,舒展了身体压在他身上,唇舌碾进小赵医生的阵地,品尝小医生口腔中那些羞涩又狂喜的,欲说还休的味道。赵小妖精完全被打回了原形,手脚局促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凌远就紧紧地扣着他的手,十指一根一根地嵌入他的指间。


小赵医生小幅度地挣扎着,脸烫得能熨平凌远脸上的褶子:“老凌……上,上班要迟到了……”


“那就再亲一会儿……就一会儿……”






======下集预告======




“谭总这个套路……追凌远可能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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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启平宝宝。院座终于有地方安放他那泛滥的父爱了,表白来得猝不及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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