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凌赵/谭李】两个医生的同居史【36】

李熏然欢天喜地地踢了鞋子,无视亲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桌子旁,从冷碟里抽了片酱牛肉塞进嘴里:“咸了爸!”

“扯淡!是你在医院天天喝粥把口味养淡了!”老李局长不甘示弱地也尝了一块,“哪儿咸了!”

小李警官鼓着腮,不由分说地抓起一片往谭宗明嘴里塞:“老谭你说咸不咸!”

有轻微洁癖的凌院长眉毛挑得高高的,远远地跟小赵医生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得幸灾乐祸。谭宗明假装忘记了这是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洗过的手,坦然张嘴吃下:“我觉得刚刚好……但我口重。”

“哎哎哎你们几个可以了啊,人家小赵医生跟这位……这是凌院长是吧,人家都还没有上桌嘞你们就吃起来了……”李妈妈过来拎着小李警官的耳朵,一把筷子轻轻打他手背,“又不洗手!”

凌远恰到好处地把茶具茶叶拎过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李局长转身从厨房端出红烧肉和地三鲜,又从酒柜上拿了两瓶白酒:“来来来都坐下……启平你坐我这边来,让然然挨着他妈坐。”

赵启平应了一声,坐在老李局长的右手边,对面是凌远,旁边是李熏然。凌远给大家分酒,小李警官有伤所以不能喝,李妈妈也不喝,剩下的四个大老爷们儿每人二两打底。李局长简短地来了几句开场白,大意就是感谢赵医生和凌院长的悉心救治。大家碰了个杯,小李警官就一声不吭地扎进了鱼肉堆里。

李妈妈还不知道谭宗明的图谋不轨,只当是儿子的普通朋友,招呼得格外热情。而今日的谭总也分外低调乖顺,谦逊有礼,谨小慎微,提到职业也只说自己有个公司,是做生意的。

“那小谭和小凌听口音都不是本地人呀。”李妈妈喜欢追根溯源。

“伯母,我小时候不是在上海生活的,五六岁才跟着父母回来,再过了几年就出国了,所以口音不像。” 谭总乖乖回禀准丈母娘。

凌远坐在李局长身边胆战心惊的,那一通电话给他造成了面积很大的心理阴影,因此也不敢造次:“阿姨,我是山东人,考大学才来上海的。”

“哎呀呀那好巧的呀,你伯父也是山东人!”李妈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道,“那你多吃点这个糖醋鱼还有地三鲜呀,这都是北方菜你伯父最拿手了……”

凌远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李局长干笑了两声:“伯,伯父……”

李局长微笑,不紧不慢地卷了卷袖子,随手又拎了一瓶酒过来:“既然是同乡,规矩懂吧?”

小赵医生本来在咬一根春卷,闻言狐疑地抬头,小声问身边的李熏然:“什么规矩?”

“山东人喝酒的规矩呀。”南北混血的熏然宝宝兴致盎然地啃着无锡骨道:“大概就是晚辈要先敬长辈三杯,主人再敬客人三杯,客人再怎么怎么着,横着敬斜着敬转着圈敬……哎呀反正最后都得喝到桌子底下去。”

赵启平惊得瞪大了眼,桌子底下踢了踢凌远:“你那破胃,悠着点儿……”

“放心吧孩子。”明察秋毫的李大局长笑眯眯道,“你伯父我也不怎么能喝,也就二斤半,再多不行。”

凌院长差点掉到桌子底下。

 

一顿饭,李局长和凌院长一直在喝,谭宗明一直在陪,赵启平一直在担心院座大人的胃,李熏然一直在吃。

最后的结果就是酒桌上仨人喝成一团——物理空间意义上的一团,拍着肩膀称兄道弟。赵启平和李熏然坐在阳台上,边嗑瓜子边陪李妈妈用家乡话聊天,李妈妈知道儿子要出去住一段时间,分外不舍得,叮嘱他要勤给家里打电话,每个周末记得回来喝汤。

李熏然笑嘻嘻地打着岔,调侃李妈妈炒个菜都恨不得拿量杯量酱油,煤气灶火开多大角度要精确到个位,所以到头来也就只能煲个汤了。李妈妈笑着拧他耳朵,赵启平端着半凉的茶水在旁边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发酸。


小时候也有这样的场景,一群小朋友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抱怨自己的妈妈,抱怨她管这管那,抱怨她不给买新出的文具盒,抱怨她烧菜难吃,不准孩子吃糖……只有赵启平安安静静的,他没的抱怨。

再小一些的时候,大家或好奇或嘲讽地说,哟,启平,你没有妈妈呀。那时他只是哭,再大一些,他就学会了叉腰昂头:是啊,我没有妈妈,你们有,很了不起吗?

是挺了不起的啊……赵启平苦笑,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舌根涩得发木。

 

小赵医生正出着神,手机就响起来。

又是个不认识的号码,赵启平努力眨了眨眼,接了起来。

“喂,赵医生,我,我是林念初。”

赵启平直起腰,看了一眼屋里正跟李局长勾肩搭背的凌远,道:“怎么了?”

“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但是你能来医院看一眼妞妞吗?她在幼儿园被别的小朋友从楼梯上推下去了,那个,康副主任说这个伤伤及生长板做不好会畸形……对不起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你能不能来看一眼……”

“好好好你先别急。”赵启平看了一眼手表起身道,“我马上过去,让他们先不要手术。”

“怎么啦这就要走?”李妈妈诧异地看着他,起身跟着他往客厅走,“那外面凉,戴上帽子呀。”

赵启平说了声谢谢,穿上风衣就往门厅走。三个喝大了的大老爷们眼神迷离地看着小赵医生,凌远模模糊糊地卷着舌头问:“哪……哪个病人?”

“急诊。”小赵医生冲他笑,“你完事自己回去吧,实在不行让谭总捎你一段。”

 


小赵医生下了楼,恰好今天值班的韦主任开车来接他。韦三牛和林念初是很好的朋友,妞妞出了事,他也很着急。

“你说现在这孩子都疯了吧,人家小姑娘站楼梯上好好的,就后面搡人家一下,玩笑有这么开的吗!”韦三牛焦躁地在车流中穿行,愤愤道:“而且你不知道那俩家长那叫一个横,一口咬定是妞妞抢了他们儿子的东西,他儿子就是轻轻碰了她一下,我X他奶奶!那幼儿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不出监控录像,还一个劲儿地催念初赶紧开价私了,妈的简直了……”

赵启平垂着眼睛出神,韦三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手使劲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今天怎么了?凌远那小子欺负你了?”

赵启平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没有,昨晚夜班,今天脑子不好使……妞妞这事儿绝对不能私了,告诉林念初千万别签放弃追责的协议,无论谁劝都别听,从现在开始保持沉默,别说错什么话让人家录了音。”赵启平轻轻揉着太阳穴,低声道:“而且……这事儿先别告诉凌远,做完手术,明天再说。”

韦三牛点了点头,拨通了林念初的电话交代了一下。免提开着,赵启平听到她在哭。

这世上的母亲大概都是如此的,赵启平想。他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些母亲,在孩子出事时就完全乱了方寸,无神论者开始拜佛,冷静理智的人会歇斯底里,倾家荡产也想要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注进孩子血管里的每一滴液都要亲眼看着,恨不得能跟到手术室里去……

一个急刹车又把赵启平从神游中拽回来。今天他出神的次数太多了,他捶了捶额头,开始咬指甲。

“凌远跟她结婚的时候,他俩挺好的吧?”良久,赵启平问了一句。

韦三牛吓得差点并错车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们大概都想不到,他会抛妻弃子。”赵启平把指甲咬出个难看的齿,“其实很多年以前,他跟我说过,要是有朝一日他当了爸爸,一定把孩子照顾的好好的。他要亲自教他说话,认字,陪着他出去玩,让他和很多很多的小孩交朋友……永远也不会抛弃他。”

韦三牛觉得自己的头在膨胀:“呃……这,此一时彼一时,我媳妇当初还说永远无条件支持我崇高的医疗事业呢,时间长了不也天天念叨我。凌远他是心思重了点,但这件事我们都知道那是念初执意要离婚的,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吧……”

“你知道,什么病最麻烦么,韦主任。”赵启平苦笑着看窗外,道:“我觉得是过敏。那是人体自我保护系统的过度反应,要制止就必须以摧残自己为代价……错的基因扎根在正确的系统里,救赎和劫难是一体的,你怎么应对都是输。”

韦天舒哑口,看着突然忧郁起来的赵主任,莫名其妙。

 


======下集预告======


“我曾经恨死了那个男人,恨不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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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妞妞的年龄有点不对,她应该还没有到能上幼儿园的年纪但是剧情需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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