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楼诚101】【凌赵】失恋33天(上)

本章字数:53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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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 @本纸努力戒刀子中... 和 @烟·名字改来改去·反正没人知道·花 的《逝》和《片》(分别是凌李和谭赵的和平分手be结局)的续文

大概讲的是两个失恋的人在对前段感情的反省中成长然后搞到一起的故事

此文为凌赵HE,在失恋到再恋的过程中可能有一些微妙的过渡,但对双方的前任均不会有任何的恶意

介意者勿入,谢谢

01

 

凌远和赵启平同居了。

 

其实只是字面上的,共同居住在一起。事实上,他们也是今天上午才刚刚见面,今天下午才刚刚喝了杯咖啡,今天晚上才刚刚分别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

 

他们在接受治疗。

 

02

 

舒克心理诊所新推出了一项服务,为刚刚失恋、来寻求心理干预的客户提供一个住处,并为他们匹配一个与前任相似的客户,共同居住一个月。

 

齐刘海的心理医生笑眯眯地说,这样做不仅能让你迅速从旧环境中脱离出来,免得“触景生情”反复产生负面情绪,还有助于客户能够更理性地剥离开感情和生活,帮助他们认清自己与前任分手的症结所在。

 

已经失眠三天的凌远和已经酗酒一周的赵启平,就这样前后脚地,走进了舒克诊所。

 

03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这个……”赵启平推着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里抓了抓头发,道:“我们……是要互相扮演对方的前任?还是,就……住在一起就可以?“

 

凌远脸上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茶杯看着年轻人苦笑:“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要营造一个跟过去相似的生活氛围吧。”

 

赵启平低声用英文爆了句粗,但还是认命般叹了口气,踢了脚上的皮鞋,放倒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凌远一眼就看到了箱子里那十分瞩目的几本砖头书,不禁脱口问道:“你是医生?”

 

赵启平惊讶地转头:“难不成你也是?”

 

凌远愣了一下:“呃……你怎么知道我‘也’是?”

 

“废话,有几个正常人一眼看到Osteoporosis就知道对方是医生的?”赵启平白了他一眼,把几本砖头挖出来放到书架里,顺便瞻仰了一下凌远的砖头们:”哟,看起来您也道行不浅呀。你那口子……咳,你的前任,也是大夫吗?“

 

“……他是个警察。”凌远垂着眼,盯着杯子里飘飘悠悠的茶叶看,“我是第一医院的院长,凌远。”

 

赵启平像是被这个名字吓到,噌地转过头来瞪着圆眼睛,像照X光一样把他从头到脚重新审视了一遍。凌远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涩涩地开口道:“对,我就是那个薄情寡……”

 

“那个十四上大学的凌远?”

 

两人的声音在空中相撞,凌远不自然地牵动嘴角笑了笑:“对……嗯,准确的说是十四岁半。”

 

“……都是老妖精。”小赵医生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凌远准准地听进耳朵里,令他不禁莞尔道:“你骂谁呢?”

 

“骂我前男友。”赵启平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然后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摸出来张旧名片递给沙发上的凌远:“六院骨科赵启平……嗯,现在是副主任医师,这个是好几年前的了,不过电话没变。”

 

那张名片相当不朴素。过胶烫金还有水印暗纹,整体设计的也很简洁美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企业家的高管。凌远翻来覆去地摸了摸这张名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你们医院找哪家做的名片啊?”

 

“是我前男友帮我做的。”赵启平低着头,弄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他是……算了,我实话说了吧,他是晟煊的老总,身家上亿的那种……当时我刚转正,他就,做了一套名片给我。“

 

“哦,晟煊……”凌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个名片,低头不语。小赵医生闭上眼,准备接几句难听的话,就听凌远有些犹豫地问:“那……你知道他们的名片是在哪儿做的吗?”

 

 

04

 

凌远跟谭宗明真是太tm像了,赵启平想,至少在工作狂这一点上是一样一样的。

 

舒克诊所为他们准备的房子是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凌远很干脆地把自己的铺盖卷搬到书房,说反正他还有工作要做。

 

赵启平躺下十分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明明昨天刚值了夜班,今天又一直在收拾行李搬家,累得浑身酥软如糖醋小排,可他就是睡不着。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踩着拖鞋,踢踏踢踏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随手抱了个抱枕一屁股坐在了凌远的书桌上。两个熊猫眼圈从文件山里抬起来,皱着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要模拟什么生活氛围吗。”小赵医生吸溜着鼻子,声音含混道:“我觉着,咱们这样各睡各的……可能达不到治疗的目的。”

 

“我们平常的生活氛围就是这样的。”凌远把自己重新埋回文件山里,声音平静:“他值班回来倒头就睡,我工作完之后自己洗漱关灯。”

 

“那多闷啊。”小赵医生有些骄傲地说,“我跟老谭在一起七八年,他加班工作时我还时不时地会陪着他。”

 

凌远抬眼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问:“那你们为什么还是分手了?”

 

“哎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儿啊!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病友的情绪!”赵启平气鼓鼓地剜了他一眼,又有些闷闷地扁了下去,干巴巴地解释道:“我们……可以说是三观不合吧。”

 

凌远长挑挑眉毛:“在一起十年才发现三观不合?”

 

“十年怎么了?国共也是合作了好几年才发现三观不合的好吗!”小赵医生炸毛似的嚷嚷起来,凌远笑,连忙摆摆手安抚他:“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和我的……前男友,差不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手的……我们在一起才三年。”

 

“我大学毕业就跟他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赵启平生生止住后面的话,自嘲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之,两个人就好像越走越远了。他无法理解我的工作,我……我也没办法认同他那种精英式的利己主义态度。”

 

凌远没抬头,钢笔的笔尖却骤然颤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让你,能这么刻薄地去定义你爱过的人?”

 

 

05

 

我们从不在爱人面前控诉对方。我们习惯于用冷漠和逃离去表达我们其实毫无道理的失望。

 

但荒谬的是,这一切又仿佛对陌生人易于启齿,易于控诉。尽管当初的一切在如今的赵启平看来其实都是小事,但却正是这样一件件的小事,像白蚁一样日夜啮噬着他们的生活,把他和谭宗明的关系一步步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能相信吗?他居然能以那么无所谓的语气,说,至于吗?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而他的语气竟然冷漠得就像他的股票跌了零点几个点!“赵启平越说越理直气壮,慷慨激昂,”你也是大夫,你应该明白那种感觉吧,那种……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病人死去,自己却回天乏术的感觉。我……我不要求他跟我感同身受,可他的冷漠……也实在令我齿寒。“

 

凌远掀过最后一页文件,合上文件夹问:“所以,他是怎么解释的?”

 

“没有解释。”赵启平抱着抱枕闷闷地道:“这些……我没跟他说过,说了……他也未必理解得了吧。”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就像小孩子想吃番茄炒蛋而妈妈只给做了西红柿鸡蛋汤而因此闹脾气一样。”凌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了一个语法相当复杂的句子,面无表情道:“且不说作为伴侣,他并没有义务去满足你对他的道德要求,退一万步说,你也从来没有,去明确地给他设定这样的道德线。你之所以只在心里对他进行批判,恰恰是因为你明白自己没有充分的立场去指责他,所以才会连沟通的环节都没有,直接对他宣判了死刑。赵医生,恕我直言,你这样……“

 

“喂喂喂!”赵启平打断他的话,扔下抱枕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向着他说话?你也是个大夫吧,有人这么说你的病人你能受得了?”

 

“是谁告诉你,大夫就得悲天悯人,菩萨心肠普度众生?又是谁告诉你,大夫就有权力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要求别人?”凌远的眉毛拧起来,声音也硬了许多,“只不过是恰好有一个病人被送到你面前,痛苦地向你呼救而你抢救不及。除此之外呢?世界上每天有多少人死去,你可曾为他们一一悲悯过吗?你也只是怜悯每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可怜之人而已,又有什么权力要求他对一个陌生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赵启平被他说得完完全全的愣住了,瞪着一双鹿眼怔怔地看着他。凌远站起身来,凭借微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太清高了,赵医生。比起爱他,你显然更爱自己。”

 

“我没有!”赵启平下意识反驳道:“我不认为这是过分的道德要求,即使是普通人应该对逝者有最起码的尊重吧……”

 

“正是因为他不是普通人,他爱你所以他更关心你的情绪而不是什么道德标准,不是吗?”

 

“他才不是关心我,他是只是想让我笑脸相迎地乖乖陪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揣度他!”凌远几乎压抑不住低吼,眼圈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揣度我们?”

 

小赵医生被他吓得后退了半步,踉跄着撞在书桌上:“我不……你,你怎么了?”

 

“别用你那些恶意的揣测去随便指责别人,赵启平。”凌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后退了半步,慢慢坐回真皮转椅上:“你想象不到……那有多伤人。”

 

06

 

赵启平只消几个问题,就在凌远的眼神和默认中,摸清了他跟李熏然的来龙去脉。

 

毕竟廖主任和刘茂然的事都是轰动全市医疗系统的大事件,小赵医生很快就猜出了前因后果。

 

作为警察,李熏然比赵启平更忌讳爱人的道德瑕疵,甚至连这种可能性都无法忍受。而许楠的案件又如此惨烈,刘茂然更是禽兽不如令人发指……李熏然怎么能坦然接受,导致这一切的原因,竟是自己的爱人不问前科地招了刘茂然进第一医院?

 

“……你,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几句么?”赵启平有些头疼地抓抓后脑勺,他觉得凌远还是有些冤枉的。

 

“他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直接提了分手。”凌远很平静,甚至笑了笑:“我知道,我无法成为他心中那个完美的白衣天使,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他发誓用生命维护的公平正义。所以,我尊重他的决定。”

 

赵启平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脑门,连日来的酗酒让他此时想念起被酒精麻痹的感觉。他很是难受地揉了一阵头发,忽然抬起头看凌远:“那你为什么……哪怕是假装的都好,为什么不能稍微地满足一下他的道德虚荣,去做一个好人呢?“

 

“你知道虚荣都是水涨船高的东西,意味着,它理论上其实很难被真正满足。”凌远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捋顺他的头发,却只是动了下手指,然后苦笑道:“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甚至是你,对好坏的理解都是单纯的,就像他认为纵容恶者便是恶,你也认为救死扶伤是人间至善,这没有错;可对于我,或者你的谭总而言,我们是管理者,是商人,我们就是要权衡利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或许认为,你救人于水火,比他的金钱至上主义要高尚得多,可事实上他的晟煊养活了成百上千的人,而这些人也在养活着其他各行各业,如果没有他,这世界上会有更多人甚至来不及向你呼救,就在贫困和黑暗中默默死去。所以,很多时候,连高尚都是你偏执的自我错觉。“

 

赵启平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迷茫地眯起泛红的眼睛,等他说完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抽了抽鼻子。他慢慢坐回书桌上,脊背弓出一个蛋壳般脆弱的弧度,脚尖轻颤着撑着地,沉默了很久才沙着嗓子低声问道:“你说高尚是错觉,那你们的爱算什么?”

 

“……大概,算飞蛾扑火吧。”凌远轻轻捻着自己的指尖,自嘲般低语道:“不自量力地向往光明又消亡于光明。”

 

07

 

失恋的人都是诗人。赵启平想。神tm向往光明又消亡于光明,这句话对于他跟谭宗明也有种微妙的适用性。

 

小赵医生趴在1.8米的大床上,把脸埋进羽绒枕头里费力地呼吸着,试图模拟那种醉酒后大脑缺氧的迷幻感。正要死不活呢,他忽然听到隔壁书房有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小赵医生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直接冲到了隔壁“砰”地一声踹开了门:“凌远你别做傻事儿!”

 

凌远被吓得手一抖,安眠药瓶乒乒乓乓地掉在了地上。凌院长一手托着白色药片,一手僵在半空迷茫无辜莫名其妙地看着闯进来的赵启平。小赵医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却还是无比霸气地劈手夺过凌远手中的药片:“你……你要吃安眠药也先跟我说一声吧,不然明早我叫不醒你,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啊!”

 

凌远哭笑不得道:“……我要是真想不开,明早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早就凉了,你……”

 

“呸呸呸!闭嘴闭嘴!你你你也稍微有点公德意识好伐!你往这儿一挺你是一了百了啦,我下半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你晓得伐!还有人家这房子好好的就成凶宅啦,卖都卖不出去的,现在房价这么高人家好吃亏的……”赵启平试图用絮叨来掩饰尴尬,蹲下身子捡起药瓶和散落的药片:“而且这玩意儿吃完影响脑神经的,你这样就算睡着了明天开台手不抖吗?“

 

凌远被他数落得头疼,却又实在没力气再去和他争论、抢药。赵启平把药瓶揣进自己的睡衣口袋里,相当自然地冲他伸出一只手,没好气道:“走吧小朋友,叔叔带你去大床上睡觉觉。”

 

凌院长有些怀疑人生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褶子,确定自己并没有因为三天只睡了八个小时而返老还童、羽化成仙。赵启平不耐烦地一把薅住他的手,转身就往浴室里拖,一边拖一边骂道:“你墨迹个啥老子又不会吃了你你赶紧消消停停地洗澡睡觉明早早起上班我跟你说咱俩住一块儿不互帮互助我没意见但是你敢给我添乱我就打断你的腿知道不!”

 

“哎哎哎你你先放开我!”凌远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甩开赵启平的手:“那个……你既然说到这儿,那咱就先谈谈,未来这一个月,这个……咱俩该怎么过。”

 

“首先,”凌远站定了身子,扶着腰清了清嗓子道:“你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上来就动手,我这老胳膊老腿了,禁不住折腾,君子动口不动手,对吧。其次,模拟生活气氛,睡一起,没问题,但是你睡觉不许踹人,也不许抢被子;还有,就做饭刷碗洗衣服这些家务,我们要一人做一半……”

 

“哎等等等等,”赵启平使劲摇了摇头,努力在深夜维持清醒道:“我从来不做家务的,这不符合我以前的生活模式。”

 

“不会吧难道你前男友也跟我一样连家务都全包?”脑子短路的凌院长认真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们家有阿姨做啊。”赵启平用一种堪称怜悯的眼神看着可怜的工薪阶级同胞,“这么多年了我连他们家洗碗机藏在哪个壁橱里都不知道的。”

 

凌远“……”了一会儿,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壳,试图垂死挣扎道:“但是你现在已经没有阿姨了……”

 

“那不是有你嘛而且你也说了你以前也是家务全包的。”赵启平无辜地忽闪着大眼睛,深情地拍了拍凌院长的肩膀:“做饭、拖地、洗衣服,你可以一边做家务一边好好体会失恋的滋味啊。”

 

“至于我……”赵启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摇摇晃晃地向卧室走去,“就让我用我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来祭奠我那哀逝的爱情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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