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南北/纬钧】贪生(二)

* X学校背景。前文指路:【南北】贪生(上)


* 为什么从上变成了二……因为突然想加几个cp,也是因为这个议题其实很大,光是南北两个人还不够深刻!我们要多虐多带几个!


* 纬钧的设定是学生和语文老师,当然我们爹现在还hin幼,所以他啥也干不了(x)



正文:


10

 

事情比郭文韬预想的要顺利。

 

蒲家的父母从政从商,常年忙于工作出差,对孩子的过问着实有限。一年中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和佣人。接回“二号”后的没几天,夫妻两人就先后离开了家,两个少年也终于松了口气。

 

但凡事瞒过一两个人容易,想要瞒过所有人却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蒲熠星从前是个活泼开朗爱玩闹的小男孩,交了很多朋友,其中还有几个死党。可被“换”成二号后,为了贴合郭文韬的性格,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沉迷学习不好聊天的样子,每天两点一线的除了上学就是回家,以前的那些朋友也是能躲就躲,无论哥儿几个怎么喊他出来玩儿,他只当没听见。

 

蒲熠星这一突然转变,自然让以前一起玩耍的那些小伙伴们感到非常疑惑。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正是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没过几个月,蒲熠星以前最最要好的死党之一,周峻纬小朋友,就自告奋勇地要去独闯蒲家豪宅,当面质问蒲熠星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叛变革命了。

 

翻墙进蒲熠星卧室的那条小路,蒲熠星带着周峻纬来过,所以他选了个阴天,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阿蒲卧室的墙根下,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声猫叫。正和郭文韬对词补课的蒲熠星听到,立刻扔下书本跑到窗台往外扒望,就见小周同学一张黑乎乎的小脸正仰着头冲他乐。小蒲同学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身要去找绳索接他上来,一回身却正好撞到无声走过来的郭文韬。男孩神色紧张地皱着眉拦住他,用下巴指了指阳台的方向,问:“谁?”

 

“我朋友,Jacky。”蒲熠星兴冲冲的。

 

“不能让他上来。”郭文韬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他这个人倔得很,你劝他走他不会听的……”

 

“那也不行!”郭文韬平常说话都低声细语的,此刻也控制不住音量,几乎是大声吼道:“被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蒲熠星试图解释:“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也不行……”

 

“你没有朋友你不懂!”蒲熠星有些不耐烦地甩开郭文韬的钳制,却在话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得想砸自己的脑壳。

 

郭文韬的唇角沉下来,那双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雾沉沉地盯着他。

 

“不是,我……我不是……”蒲熠星后悔得直跺脚,但还是一咬牙道:“韬韬!他……他不会害咱们的!”

 

 

 

11

 

对于郭文韬来说,“朋友”确实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他的确没有朋友。或者说,他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过,对他施以善意的人。

 

他觉得自己也并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去了解别人,也不需要被别人了解。他从前的生活中只有学习,检测和惩罚,蒲熠星是他主动去了解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在他的认知里,他也不算是他的朋友,只是一个同舟共济的伙伴。

 

“如果你放他进来。”郭文韬说,“我会杀了他。”

 

蒲熠星仰头抱住自己的脑袋,崩溃般原地转了半圈,又握住郭文韬的肩使劲摇晃了几下。他急得脸都通红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结巴了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一句:“Jacky是好的!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哎呀……你,你明不明白啊!”

 

“我不明白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郭文韬的表情极冷,蹙起眉来,用种堪称迷惑的神情看着他。

 

“活着……活着当然很重要!但是——”蒲熠星急得几乎要原地蹦跶了,绞尽脑汁才挤出句话来,“但是,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事情,那……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郭文韬轻怔了片刻,抬起眼来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那种认真又迷茫的神色,就像看到了一道从未见过的数学题。蒲熠星握住他的肩膀,用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诚恳语气说:“我向你保证周峻纬是很靠得住的!他会帮我们保守秘密,而且……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12

 

周峻纬在爬上阳台的那一刻,看见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朝自己看过来——吓得差点没脚下一滑摔下去。

 

“蒲熠星这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吗?”当时也还不到九岁、还没有完成妖魔化进化的周峻纬一脸惊恐地看看真阿蒲又看看假阿蒲。

 

“是哥哥。”蒲熠星很熟练地搭上小周弟弟的肩膀,把两人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周峻纬全程眼睛瞪得像铜铃,听完后只有一句:“蒲熠星你真能编!”

 

“……我编什么我编!是真的!这个人聪明得不像个人!”蒲熠星拉起郭文韬来,把他往周峻纬面前推:“韬韬,给他表演一个倒背乘法表!”

 

“不会。”郭文韬干脆利落地拒绝,往后退了两步躲回蒲熠星身后,警惕又阴沉地看着周峻纬。周峻纬歪了歪头,似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跟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小朋友都不一样。但从小受西式教育长大的他,还是热情大方地张开双臂,越过蒲熠星,牢牢地把郭文韬抱在怀里拍了拍。他说,我叫周峻纬,也可以叫我Jacky,很高兴认识你。

 

郭文韬整个人都是僵的,下意识看向蒲熠星求助,却不想对方干脆张开双臂,把他们两个全都搂住了,三个人层层叠叠地黏成一团,而郭文韬就是最里面的那个芯。他有些无措地想躲开这两个人的怀抱,却挪不动步子。那个怀抱是如此的真诚、炽热,似乎一下子就驱走了他骨头缝里积攒下的那些冷意,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安全。

 

朋友啊……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垂着眼睛,小心地抬手扶上了两个人的腰。这个拥抱其实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却迅速软化了郭文韬身上的冰刺,让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接纳了这个新朋友。

 

“我会帮你们打掩护的。”临走的时候,周峻纬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跟他们保证道。只是彼时,三个少年还都不知道,搅动他们命运的,其实是同一场悲剧。

 

 

 

13

 

蒲熠星在装备了郭文韬那基因改造过的脑子后,学习成绩一飞冲天,由后进生一跃成为了年级第一名,还有什么围棋比赛航模比赛,也都颇取得了些成绩。其实要是细分的话,航模和棋类竞赛都是真正的蒲熠星拿下的奖,而奥数竞赛和学校考试才是郭文韬的领域。他很快发现蒲熠星其实并不是不聪明,他只是性格跳脱,学不进那些枯燥的公式理论而已。

 

而这时候,蒲家的父母却渐渐开始对这个新儿子不满了。蒲家父亲先是有意无意地说过几次,让儿子小小年纪不要这么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后来,蒲熠星又偷偷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母亲开始思念那个被送走的儿子,埋怨蒲父太狠心。蒲熠星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门口,内心毫无波澜地回到卧室——他很清楚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父亲还是母亲,他们爱的既不是现在的郭文韬,也不是过去的蒲熠星,他们爱的是自己“塑造”人的权力。

 

是啊,能改变一个人,捏塑一个人,这简直是神才有的权力吧,有谁能抵抗这样的诱惑呢?他把父母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郭文韬——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似乎真的已经活成了一条生命。

 

“如果这个‘蒲熠星’他们也不喜欢,那他们能怎么办呢?”夜里,郭文韬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问躺在床底的蒲熠星。

 

“谁知道呢……或许,再生一个?”蒲熠星猜测。

 

“孩子难道是为了讨父母喜欢才存在的吗?”郭文韬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笑来,摇摇头道:“真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孩子才能让他们满意。”

 

“欲壑难填啊。”蒲熠星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拽了一句语文老师今天刚教的成语。郭文韬躺下来,侧头看着床底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忽然好奇道:“你还记得自己八岁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蒲熠星笑笑,垂睫沉默了一阵:“还真……记不清了。”

 

 

 

14

 

变故发生在他们进入中学后的第二个秋天。

 

学校提供了十个官派留学名额,蒲熠星这个状况自然是出不了国,但周峻纬从小英语就好,又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那种,因此提交申请后很快就入围了最终选拔,又顺利地通过了合作学校的视频面试。然而不知道是哪个被刷下来的学生心有不甘,在学校论坛上匿名发了个爆料帖,说周峻纬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变异人种”,跟他们这些普通人竞争机会,实在是不公平。

 

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炸开锅了。这些年“基因改造”已经成为了一个热点话题,几个发达国家都被爆出过罔顾人伦、擅自进行基因改造的秘密试验。结合周峻纬本人优秀到不像话的个人简历,这事几乎都不用拿出任何证据,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这个聪明卓绝的少年绝对是基因编辑过的怪物。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周峻纬避之如虎,敬而远之,好几个家长发起联署公开信,要求学校开除这个怪胎学生。

 

周峻纬本人根本就是懵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基因编辑胚胎,他甚至不敢去问自己的父母,他怕得到肯定的回答——如果是真的,如果自己真的是被“编辑”过的,那他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呢?绝望无措之下他只能去找蒲熠星,躲进蒲熠星的卧室里,抓着他的胳膊反复问他自己该怎么办。蒲熠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心翼翼地戳戳郭文韬——作为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被“编辑”过的孩子,他觉得他在这方面的接受度还挺良好的。

 

郭文韬沉默了一阵,低下头,轻轻拨开自己的头发,冲着周峻纬展示了自己额角一个小小的伤疤。

 

“电极留下的。在那个学校里。”郭文韬说。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天才——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郭文韬说,“至少我……我今天的这个样子,是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被训练,学习,做题……做错了会有惩罚,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我只是比别人害怕惩罚而已。”

 

尽管自己也在绝望之中,但周峻纬还是为好友的遭遇心下恻然。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那块小小的疤,茫然地问:“那我……”

 

“我们都见证过你的努力,我们相信无论基因怎么改,你的付出和努力都是真的呀。”蒲熠星接话道,伸手揽住小周弟弟的肩膀,使劲拍了拍:“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

 

 

 

15

 

多数人的暴巜政,其力量是远远超出几个孩子的想象极限的。针对周峻纬的负面声音甚嚣尘上,他的父母终于也知道了这一“谣言”。

 

“我们并没有做过任何基因编辑,只是在做试管婴儿之前,对胚胎进行过精准优筛。”

 

这是他们对外的说辞。

 

可完全没用。那些针对周峻纬的人只会越发尖刻,没人跟他说话,没人带他打球,学生会也暂停了他的职务,只要他走到的地方,所有人都会默契地四下散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危险的。就连蒲熠星的家长都专门打了越洋电话来,告诉他最近不要跟周峻纬接触——接电话的孩子只觉得无比讽刺,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怪物”。

 

周峻纬的遭遇让郭文韬不安。他几次在噩梦中惊醒,梦到被人发现了自己被基因改造过的秘密,梦到所有人把他推搡到悬崖边上,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他梦见人群把他钉上十字木架,在学校操场的中央点起干柴,要把他活活烧死在阳光下。这种恐惧极其痛苦,又极其隐秘——因为这是他无法跟蒲熠星共享的东西,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差别,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命运悲剧。

 

两个人朝夕相处,蒲熠星很快就发现了郭文韬的紧张情绪。他知道他在怕什么,这样令人绝望的集体歧视行为,足以让每一个良知尚存的正常人不寒而栗。可他们能怎么样呢?即使是他,即使是周峻纬最好最好的朋友,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不敢再公开地陪着周峻纬说话散心了。万一那些疯子把“蒲熠星”也被编辑过的事实曝光出来,那就真的全完了——他和郭文韬都不敢冒这个险。

 

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舆论折磨,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不能承受之重。周峻纬很快就消沉下去,曾经那个皮肤黝黑、阳光帅气的男孩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瑟缩。,连走路都不敢抬起眼来看人的小怪胎。他渐渐地也不再主动跟蒲熠星联系,像是知道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似的,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主动离开了学校社团,主动要求坐到教室的角落,如非必要,也不再主动跟别人说话。可即使这样,要求他离开学校的呼声也并未减弱,校方甚至觉得,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似乎也没有再留下他的必要了。

 

可就在这时,原来教他们语文的班主任恰好开始休产假。人手紧缺的办公室从高中部借调了一个男老师来带班,他的名字叫,齐思钧。

 

 

 

16

 

众所周知,高中部的老师往往更……浪一些,尤其是教语文的,能读下来中文系博士的那是一般人吗?必然不是。动辄几万字的大论文,没有点苦中作乐的本事还能行?

 

不过新来的这个齐老师也是过于活泼可爱了,第一天就带了一面锣来,duangduangduang地敲得原本蛤蟆吵坑般的教室鸦雀无声,甚至吵得隔壁的音乐老师来敲后门投诉。如此dramaqueen的出场迅速提高了学生们对新班主任的好感度,再加上齐老师本身和蔼话痨性格好,很快老师就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不过这“一片”中,蒲熠星和周峻纬是两个异常的点。一个是着力于立住沉迷学习不好聊天的人设,另一个,则是心如死灰别无旁骛,只是埋头沉默着,等着被学校驱逐的那一天。

 

 

“最好的自我保护,莫过于在涨潮的大海中把自己伪装成一朵快乐的浪花。”一个月后,文化人齐老师对来拿作业的蒲熠星如是说。办公室里没别人,蒲同学左看看又看看,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阵:“老师……您,是跟我说话?”

 

齐老师抬头看了这个学生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笔,插回笔帽里,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蒲熠星有些云里雾里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然后就发现老师眼中有一丝堪称慈爱的神情。他看着他,扶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还有,”他放下手,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视线回聚到自己的工作上,故作轻松道:“你们两个啊,都练练字吧。这笔迹像是像,但细微处差的也太多了。”

 

蒲熠星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整个人过电般麻了一下,手中的作业本不知不觉地就掉了一地。齐老师侧头看看他,道:“别的老师都去上课了,你可以现在坐下来跟我聊聊,也可以回家跟你的……那一位,商量一下,然后找个时间来我家跟我聊聊。”

 

蒲熠星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连险些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人也恍然未觉。周峻纬讶异地看着失魂落魄般逃走的蒲熠星,有些迟疑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探了半个脑袋进去:“齐老师……您找我?”

 

齐老师应声抬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大手一挥道:“关门,来,坐吧!”

 

 

 

17

 

“学校……要开除我了吗?”周峻纬坐在齐思钧对面,受审似的耷拉着脑袋。

 

“你现在还在九年义务教育里,学校敢无缘无故开除你,你可以告他的。”齐老师合上自己的本子,翘起二郎腿来看着自己的学生。

 

“可是我……”周峻纬下意识去咬唇上的死皮,垂着眼睛道,“我不是个正常的学生吧。”

 

“哦?”齐老师好奇地摸摸他的脑袋:“你是头上长角还是肋下生鳞了?”

 

“不是……”周峻纬久违的被逗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我……跟别人不一样。”

 

“即使是原样复制的胚胎,也会不一样。”齐思钧看着眼前忧郁黯淡的小朋友,故意意有所指似的放慢了语调。周峻纬果然有些惊讶地抬起了眼,又连忙低下头掩饰:“不……不是那种不一样。”

 

齐老师抱起手臂来,靠回自己的椅子里笃定道:“你知道蒲熠星的事情。”

 

周峻纬下意识的:“我不知道!”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情。”齐老狐狸诈小朋友简直手到擒来,“小周同学,骗老师可不是好习惯啊。”

 

周峻纬的手不安地掐住自己的胳膊,把皮肤掐出印子来都恍然未觉。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抬头看向齐思钧低声央求道:“老师,你别说出去……他们,不是,他……反正你别说出去!求求您了!”

 

 

18

 

齐思钧看着眼前这个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男孩——这还是他接这个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激动的表情。他托着腮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歪头问:“你跟他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你被排挤,他都没有帮你说说话——你不怨他吗?”

 

“私下里,该说的他们都说过了,而且……”周峻纬想到郭文韬的身份,抿起唇来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他们……也很难。”

 

齐思钧捏了捏自己的领带,清咳了一声,似乎对于这个学生更有了些兴趣。他思忖了片刻,忽然又问:“你憎恨过别人吗?”

 

周峻纬摇摇头。

 

“即使别人这样对你?”

 

“……也是正常的吧,如果换了我,我可能也会觉得不公平。”周峻纬道。

 

“可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齐思钧又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儿最近消沉,头发都没好好剪,乱七八糟的碎发耷拉在额前。周峻纬僵了一下,却没躲,低着头接受了他的抚摸:“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吧。”

 

齐思钧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心头蓦然涌上一阵酸涩。男孩形状青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顿了片刻又低低开口道:“老师,其实,有那么一两次,我都不想活了……可我又不敢死。”

 

“轻生的念头,我没有跟别人讲过……包括我的父母,他们都不知道。”周峻纬又道,“所以……请老师也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他刚说完,下课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惊得师生二人都抖了一下。周峻纬连忙起身,努力睁大眼睛试图把在眼眶边的眼泪憋回去,匆匆朝齐思钧鞠了一躬就要走。齐老师也慌忙起身,一把拉住他,在门外纷杂响起的脚步声中压低声音道:“今晚放学先别走,跟你的家长说一声,我带你回我家吧,我想跟你再谈谈。”

 

周峻纬抬头瞥了他一眼,像是不敢再跟他对视似的草草点了个头,然后迅速挣脱他的手,逃也似的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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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即将发表这个东西的时候,zjw这个春巜药成精的男人又发视频了


他这是在要我的命啊!!!我为什么要写幼年纬啊!!!我要开车车啊啊啊啊啊!!!


(嗯我依稀记得这是个南北文)


(算了不重要了反正南北别墅都盖了,让朋友们也来玩一玩吧!)


下篇:【南北/纬钧】贪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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