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纬钧/双北】昨日少年

* 《庆佘年》与《公主嫁到》背景,双北,纬钧,南北,三代君臣设定


* 跟《湖心亭看雪》是同一条线,名字姓氏什么的都以好称呼为准吧2333。纬钧的君臣设定依然参考了历史上的刘卫,打仗的部分是照搬



 

01

 

初雪午后,炅帝袖怀手炉,裘衣缓带地步入皇家书院,远远地抬了手,示意下人无需通报。

 

“近日匈奴屡屡犯边,扰我边境安宁;而国境之内,前朝余孽亦蠢蠢欲动,内忧外患,国库吃紧。各位公子可说说,如今我朝对匈奴,应主战,还是主和?”

 

炅帝于重重帘幕后落座,偎着烧红的炭火炉,看着帘幕后的一众少年。太子最是激越,当即掷笔在地慷慨陈词,好似恨不得立刻越过他这皇帝,一统江山似的。已过不惑的皇帝眉头轻蹙,唇边泛起丝冷笑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若真让这孩子继承大统,怕是免不了家国不幸。

 

朝中但凡有些城府的老臣,都知道如今这太子不过是个出头的椽子,乱世飘摇,好不容易有个儿子便先立住,也防着万一。但如今江山渐渐稳固,这性情急躁刚猛的皇长子已不是守成的最佳人选,炅帝自帘幕后微微眯起眼,看着坐在最后、咬着笔杆眉来眼去的两个少年,忍不住问身道:“六郎身边那孩子,是谁家的公子?”

 

“回陛下,是齐将军独子,名曰思钧,年十七。”

 

“哦?只比峻纬大上一岁啊。这大将军年过半百,却只有这一子?”

 

“齐将军重情,发妻病故后十年未娶,只等发妻胞妹长大成人后才续弦府中,得此一子。”内侍道。

 

“将军……是个有情义的。”炅帝微微一叹,抬手示意道:“想个法子,让他二人说说,对匈奴,该主战还是主和。”

 

 

02

 

“六皇子,还有……齐公子,诸位学子都畅所欲言,尔等为何一言不发啊?”

 

先生得了暗示,有意将话抛与了学堂之上最年幼的那二人。周峻纬与齐思钧双双回神,又面面相觑地偷瞄对方一眼,片刻后周峻纬率先开口,道:“先生此问不公。”

 

“哦?六皇子何意?”

 

“我等未曾参与朝堂议政,一不知国库财政根底,二不知境内是否有其他吃紧之处,仅凭一个主战主和的议题臆断政事……我以为,甚是不妥。”周峻纬撂下手中的笔,端坐道:“但凡决策,必要知己知彼,深剖离析,权衡利弊,方能下定结论。故……先生若定要我说说看法,恐有……纸上谈兵、空中楼阁之嫌。”

 

“但凡是人,都不可能全知全能。如若都似你这般推诿耍滑,朝堂还如何议政?”先生有些不悦,拧眉驳斥道。周峻纬刚梗了脖子要说话,就听一旁齐思钧清咳一声道:“先生莫急,六殿下的意思是,我等年纪甚幼,少不更事,只恐稚子妄语贻笑大方,故有此铺垫。”

 

“……齐公子说的是,我正是此意。”方才还梗起脖子的少年此刻倒是又顺了毛,安坐回来,侃侃而谈道:“我年纪尚小,不通政事,然近年来我朝与匈奴数次交锋,败多胜少,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六弟的意思,是主和咯?”一旁的三皇子斜倚着书桌,回头看他道。

 

“仗还没打,六弟怎可长匈奴志气,灭我国威风!”这是方才慷慨激昂的太子。

 

“六殿下的意思是,我与匈奴之间是战是和,其根本在于,若战,投入几许?胜算几多?而这胜算——依我朝与匈奴的交战经验来看,确是不高,所以更根本的问题在于,为何屡战屡败?”齐思钧实在听不下去,插话为周峻纬解释道。

 

“呵,为何屡败,那可不是要问大将军嘛。”三皇子是郝妃所生,母家向来与齐家不和,立刻出言挤兑道。齐思钧一怔,便听身旁的少年沉声道:“三哥慎言。我等在这皇城之内锦衣玉食已是问心有愧,可切莫再寒了前方沙场将士之心。”

 

 

03

 

“我以为,屡败之因,在于‘求和’。”

 

周峻纬一言既出,震惊四座,连先生都拧了眉,抬眼望向帘幕,下意识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冷汗。周峻纬起身,环视四周的公卿子弟,朗声问:“诸位可知,匈奴男子,几岁上马?几岁开弓?”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寂静,唯有齐将军之子自学堂最后开口答道:“三岁上马,五岁开弓。且……无论男女,皆是如此。”

 

周峻纬点头振袖,语声铿锵道:“听到了吧诸位?我朝之所以屡屡败退,原因正在此处。匈奴人全民皆兵,老弱妇孺皆能上马一战。他们的女子,是能提刀杀人的勇士,而我们的女子是什么?是礼物,是送予匈奴单于享乐的、牲畜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朝地再广、人再多,在那匈奴蛮子的眼里,也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牲口罢了——是了,那野地里的公牛雄马,尚且为保护妻儿,敢与虎豹争斗。而我们这些为了苟且偷生,将女子拱手送与他族的男人,又与畜生何异?”

 

一片哗然。众人或失色,或痛驳,或叫好,或沉思,唯有一旁的齐思钧有些头疼地按按额角,背着旁人的目光伸手拽了拽那人的下摆。周峻纬没看他,只自顾自地在学堂中边走边继续说道:“我请诸位扪心自问,倘若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匈奴人兵临城下,要来杀各位的父母亲眷,我等抱必死之心殊死搏斗,胜算几何?我再请问诸位,若你是抱了这决死之心,在边境与匈奴狠斗,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纸求和诏书,朝廷选了你家中的长姐幼妹送与匈奴单于——下一战,我们的胜算又有几何?”

 

此番话过后,学堂倒是一片沉寂。连先生也捻须不语,许久方缓缓问:“所以,你主战?”

 

“当然要战,可绝不是被迫而战——被迫而战,也必被迫而和。若要战,必筹谋在前,举精锐出击,搓其锐气、折其锋芒,当头痛击,不予他还手之机。”

 

“若激怒匈奴,致其疯狂反扑,不就苦了边境百姓?”

 

“那么先生何不去问问边境百姓,同样是死,他们愿做那上供的祭品,还是战死的英魂?”

 

 

 

04

 

帘幕后的人闭目养神,吩咐道:“告诉先生,让那齐家的孩子说说。”

 

“齐公子,那么你的意思呢?”

 

齐思钧笑笑,微施一礼,抬头望了望长身玉立的少年,温煦道:“几位殿下宏图大略,我身为臣子,这话是不该答的。”

 

“此处学政议论,无妨。”

 

“我以为这事正如六殿下所言,谁能洞悉全局,权衡利弊,谁便最有权下此决策。至于……我等身为人臣,那自然是陛下要打,便拼尽全力去打,陛下要和……我等倒也不至于因此心怀怨怼。陛下一思一行必有其道理,我等只需,秉心尽力。”

 


幕帘后,终于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皆诧异,纷纷回头望去。层层帘幕打开,只留了最后一层,众少年愣了片刻便慌忙下拜,内官代言平身,又说几位皇子留下,他人暂退。

 

“朕今日前来,确是想听听你们对匈奴一战的看法。这一场听下来,太子与六郎是主战,三郎与五郎主和——朕可有会错意?”

 

众皇子自然无异议,只是不明就里,故面面相觑,不知自家这城府颇深的父皇想要做什么文章。

 

“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儿郎们都长大了,也该为父分忧。”炅帝笑笑,眼光漠然地扫过眼前这一个一个的儿子,道:“尔等准备一下,主战的两位,自行挑选将领,点兵选将,择日出征;主和的两位,可挑选使臣——哦,当然,也可以亲自前往。军费用度,全都从你们的私库里出,省得各位使起朕的银钱来一丝也不心疼,说得朕……能点石成金,撒豆成兵似的。”

 

炅帝说完就摆驾回了,留下几名少年各怀心事地对视沉吟。周峻纬倒是动作最利落,与几位王兄道了别,骑着马直往将军府去了。

 

 

05

 

没几日,主和的两位皇子便先后认了输,诉苦说自己府银单薄,怎可能喂得饱贪得无厌的匈奴蛮子。炅帝倒也没怪罪,只让他们与太子和六皇子一般,取兵道去打匈奴。两位皇子的母家都是文臣出身,哪里与武将说得上话,只得扶植了两位年轻小将,勉强点了近万的人马,择日出征。

 

另一边,太子托了朝中老将出征,却十分不幸地,在大漠之中碰上了匈奴主力,全军被俘。与此同时三皇子与五皇子派出的那两队也接连无功而返,四位皇子中,唯有六皇子派出的齐小将军,出发最早,但依然迟迟未归。

 

月余之后,震惊朝野的消息传回皇都。

 

齐家独子率一万人长途奔袭,深入匈奴腹地,直捣龙城祭坛。齐军快马突袭,杀掳七百人,一击即中,纵火烧城,不到半日便全身而退。这一下打得匈奴措手不及,单于惊恐狂怒,不假思索便暴起反扑,却被以逸待劳的边关守军轻松击退。一夜之间,木兰国民心大振,大街小巷谁不知齐家公子是天兵下凡,七百人的战绩很快就口口相传成了“杀敌上万”。齐父也自是惊喜,朝中一众武将也因着此事而扬眉吐气了一番,从此小齐将军的威望迅速飙升,短短数月,竟可与老将军比肩。

 

“这战法,是你与他定的?”小齐将军凯旋归来的那日,炅帝偏留了自家幼子,在御花园下棋。

 

“是老齐早有筹谋,儿臣不过参谋几句。”周峻纬道。

 

“你不觉得冒险?”炅帝抬指落了一子,抬眼看看自己的儿子,缓缓道:“毕竟,你与他……”

 

“父皇!”周峻纬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众棋子里,强作镇定地截断了皇帝的话,“我与他只是……只是自幼玩儿在一处,我们……”

 

炅帝垂眼看棋,淡淡道:“你这意思,是要我亲自去问他了?”

 

周峻纬慌忙起身跪倒,衣袂带翻棋罐,玉石的黑子琳琅落了一地:“父皇!是儿臣不懂事!齐……他,他只是不敢反抗……”

 

“停停停,你们自有你们的事,朕懒得听。”炅帝两指一松,将棋子落回罐中。他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惊疑不定的儿子,缓缓从榻上下来,随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随朕去城门,迎一迎你的小将军。”

 

 

06

 

正值暮春初夏,父子二人一同登上城门楼上,放眼望去是满目青翠之色,只有一条黄土铺垫的车马道从天际边蜿蜒而来。

 

“你们都下去吧,朕与六郎说说话。”

 

父子二人屏退了旁人,站在城楼之上,无言地望着远方。周峻纬有些稳不住,手指不自觉地搓弄着衣袖,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已火烧火燎。炅帝无声地扬了扬嘴角,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是说与自己听的:“很多年前,父皇也曾在此处……迎一位凯旋归来的少年将军。”

 

周峻纬有些好奇地侧头看向炅帝,前朝辛秘在本朝是禁言之事,他身为皇子,也只模糊地知道本朝是由父亲一手开创,接连灭了南湖两国,方有如今的盛世。然而这“很多年前”却是个模糊的概念——“很多年前”这里应该还是南国的国都,那么他的父皇,迎的又是哪位将军呢?

 

正想着便看到天边官道上有了些尘土飞扬的影子,周峻纬激动得将身子探出城垛,狂喜之情溢于言表。炅帝在一旁静静看着,只觉得这孩子纯直生动——竟更像那人的性子。

 

“你可否想过,你如此信他……会不会有朝一日,被他出卖彻底。”他问。年轻的皇子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下意识舔了舔唇:“老齐不会。”

 

炅帝笑笑,眼睫微动了一下,最终却也只是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周峻纬定了定神,思忖片刻,又斟酌小心道:“只要我永远待他好……待他比我自己都好,那他……就不会害我。”

 

炅帝看着他,定定地看了许久,久到周峻纬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父皇的眼角泛了一丝红。他有些不安地倚着城垛往后退了半步,轻声问:“父皇,儿臣……可曾说错什么?”

 

“……如果你倾尽一切,信他半生,而他终究叛你……”体弱的皇帝似是受不得这城头的大风,说到此处便剧烈咳嗽起来。周峻纬慌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父亲身上,却只见炅帝摆摆手,艰难道:“无妨……陈年旧疾罢了。”

 

“若他终究叛我……我也不怨他。”过了半晌,周峻纬低声道。他一手扶上高高的城墙垛口,望着越发近了的马队喃喃道:“毕竟他曾为我出生入死,无论日后如何……我只信此刻的情谊是真。”

 

 

 

07

 

望山跑死马,那一溜烟尘由远奔驰而来,看着是近,但也着实要跑上很久。

 

“你那日说的情形,父皇……曾亲历过。”病弱的年长者逐渐理顺气息后,靠着城墙背风的地方,缓缓回忆道:“那是朕……很小的时候,南国想要吞并木兰,踏破边关,兵临国都之下。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战。”

 

“那时……整个国都,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拿得动刀枪的,都去城头御敌了。那时朕还很小,父亲尚是皇子,却也带了我们全家上了前线。我们这些八九岁的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只在城下帮忙拖尸体,朕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具一具的死尸啊……根本来不及挖坑去埋,只能拖进火里去烧……那仗打了足足有半年,最后粮草断绝,城里的百姓挖绝了所有的树皮草根,每天都有人饿死在街头……那情形,简直地狱一般。“

 

周峻纬原本满脸的欣喜渐渐僵住,听完,已是一脸的肃然,浑身泠泠地发冷。

 

“……哈,今天是好日子,本不应说这些。”炅帝说完自己也觉过于沉重,勉强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周峻纬身量生得很高,近些年更是竹节般地疯长,炅帝抬头看看他,道:“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你明白,战争——永远都不是件有趣的事。”

 

周峻纬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小齐是将帅之才,再多加历练,或许能百战百胜,所向披靡。可是你也切莫被这胜局冲昏了脑子,你要懂得心疼他,心疼你的士兵们。前线的战事瞬息万变,你要信他,切不可受人挑拨,切不可令他寒心。还有……”

 

“父皇?”周峻纬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轻声截了一句,俯身凑到帝王近前关切道:“父皇今日是怎么了?何故……突然与儿臣说这些?儿臣……这,父皇应当对太子哥哥说才是。”

 

炅帝看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有时朕是真分不清,你是真的傻,还是城府太深。”

 

周峻纬愣住,不解地眨眨眼:“啊?”

 

“让你们四个皇子对付匈奴,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是朕在开盘设赌。他们支持这个或支持那个,都是买定离手,下好的注。”炅帝深吸一口气,看向已临城下的少年将军,恍惚间觉得竟如此像多年前那个一袭红衣的身影。他看着那人,缓缓说出令周峻纬无比震惊的话语:“而这赌局的彩头,正是朕的天下。”

 

 

08

 

……好吧,是真傻。炅帝在心里道。

 

他看着自家儿子跑下城楼快马去迎对方,又看到两人隔着老远就各自踢蹬下马,那年少的将军不顾身后士兵的众目睽睽,纵身猛扑进未来天子的怀里。

 

然后他又看到周峻纬附耳在对方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小将军一脸震惊地作势要把他推开,又装模作样地要跪下来拜他,被周峻纬笑闹着扶起来,还作势要打他屁股。炅帝扶额,只觉眼睛被风吹得发疼,无奈地侧身回转,不再看这对光天化日不成体统的野小子。他一步一步地踱下城楼,手边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他想起那一年他率军攻到南国的皇都城下,也正是那人,在城头看着他,远远地唤了声,先生。

 

先生啊……

 

他抬手抚着斑驳的城墙,一阶一阶地往下走着,胸口一股热意却一寸一寸地顶上来。走到最后一级他终于压不住那一口鲜血,咳呛着喷溅在地上,候命的宫人们慌忙过来扶他,锦帕擦拭了唇边的殷红,却洗不掉这城墙之上的斑驳血债。

 

再也不要……有一个南国了。

 

他被宫人们扶上车辇,独自回程,往深宫而去。辇旁不断有人来报六殿下与小齐将军的动向,他听着,有一丝暖意慰藉,更多的,却是心痛如绞。

 

“拟旨,升齐将军之子齐思钧为骠骑将军,封两千户。”

 

“陛下……这,不合制……”

 

炅帝靠在车辇之中,闭上眼睛,唇边泛起抹清冷笑意来:“他以后不合制的封赏……还多着呢。”

 

 

09

 

与此同时,边陲小镇的破落庭院里,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正哭着扑到刚进门的男子怀中。

 

“星儿?这又是怎么了?”男子笑着将他抱起,眼角处绽出数道细纹来,看上去很是沧桑的模样。小娃娃用肉肉的小手抹着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喘着告状道:“鬼家表哥……又在背后,说……说爹爹你的坏话……我去跟他们吵,他们……他们欺负我……我恨死他们了!”

 

男子垂下眼,伸手帮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温声笑道:“就这点事儿呀,以后不要跟他们吵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们老是在背后说爹爹不好!他们说你是亡国之君,还说……还说什么,要是我真有本事,就进皇城去杀了那个狗皇帝!他们就不再骂你!”

 

男子嘴角及不可见地沉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抱起他,迈步进了屋。时值夏日,屋里却仍然是阴冷的,男子点了炉子里的火,小心地用火钳拨着那几块劣等的炭,背对着小孩低声道:“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便不要去与鬼家的哥哥们玩了。等你大些……爹爹带你,回皇都。”

 

“你们都说想回皇都……那皇都是哪里呀?都有什么?”

 

“嗯……有好多市集,有卖糖果蜜饯的,也有三层楼的大馆子,里面有咱们南国人最爱吃的新鲜莲藕……”男子顿了一下,摇摇头苦笑道,“哎……爹爹忘了,你自幼跟着我们出逃……家乡的东西,你也没吃过几回。”

 

小娃娃虽然没吃过父亲口中所说的美食,却也傻傻地露出些向往的神色来:“那……皇都那么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

 

“嗯……现在还不行,等你再长大些吧。”

 

“长大是什么时候啊?”

 

“长大嘛,就是……嗯……”男子沉吟着,转过身来,揉揉孩子圆乎乎的脑袋,半晌才轻声道:“就是,当你遇到一个怎么也恨不起来的人时……”

 

“你就长大啦。”



- END -


标题出自《琅琊榜》片尾曲:

关山横槊 谁可补天 

碧血长枪 昨日少年 

孤影归途 不见烽烟 

一笔千秋 后人心间


然后我发现芒果特别喜欢BE这种高山流水/君臣相得的组合TAT


再回过头来看纬钧果然是最甜的一对,从竹马时期一直没羞没臊地腻到老,还早早地就收获了cp铁粉炅皇帝,各种给资源……老了老了吧,俩人又开始自己嗑南北,这可真是……


令人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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